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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南海庙治平四年十月 宋 · 章望之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七五、《金石续编》卷一五、道光《广东通志》卷二○六、同治《番禺县志》卷二九、光绪《广州府志》卷一○○
天下之国,蕃夷皆小,中国之九州为大。
然而海晕于九州,中国之民受天地中和之气,故其为与礼义同□□亦智矣,□□□□而人穷其数,地厚矣,而人探其变。
舶海之人不一,而莫能知其所滨,潮汐之往来有期,而莫能究其所发。
以海外之不□□□□与天地同其生育,而秘异无有竭。
然则其神之所尸威灵,岂不盛哉!
望祀山川之礼,权舆于《虞书》。
夏、商、周悉严四望,则坎坛而祭,不先日月星辰之位尔,他神莫之与隆。
及郊上帝,大雩大蜡又列享之。
后之世复即岳镇海渎之所,庙而祭之。
庶□□□礼,纤悉具存。
凡兹庙制,咸有殿堂,像其神,南面而坐,爵号为王公,神之冠服,礼如其名。
今其风流绪状,有俨然前日之馀□□□□□土以为坛,每岁五郊。
迎气之日,节以其方,修其时享。
其为祭之具,祭官及在位者,诏奠拜兴钧从事于坛,尸殿像而无□□□□用以古法,是供而无降神之乐,礼之变岂一邪。
南海神祠,旧隶广州之域,今在扶胥镇之西,曰东南道。
水陆之行,里钧八十,号其神曰「洪圣广利昭顺王」。
立夏之节,天子前期致祝册文,命郡县官以时谨祀事,牺牲器币,务从法式,罔或不恭,典刑其临汝
今之守是邦者,常节制一道,曰经略安抚使,兼治州焉。
其驭事大,其统地侈,朝廷必择望人为之。
位既高,往往懈于事神,失虔上意,故海祠久之不葺。
先时,此民与海中蕃夷、四方之商贾杂居焉。
皇祐中,广源州蛮来为寇,民之被杀之馀,流散逮尽,后虽归怀,无复昔时之饶□。
及是嘉祐七年秋,风雨调若,五谷丰实,人无疫疠,海无飓风,九县旁十有五洲,无盗贼之侵。
民相与语曰:「兹吾府帅政□公平所召,亦南海大神之赐」。
遂入谒府廷,曰:「海祠颓败,愿输吾赀新之,用以答神嘉」。
公曰:「是吾心也,不言,吾且有命」。
乃以□之□□□□之屋三百馀间,宜革者举新之。
九月兴役,明年五月事既。
府命县曰:「其以牲酒,告成于神」。
府帅者谁?
尚书左丞集贤院学士余公也。
公生始兴,尤熟南俗,尝破广源之寇,又尝为帅桂林,又尝以安抚使莅之。
广、一体也,其恩德固已浸淫此邦矣。
下车之日,□自承风,故令易孚而和气易洽。
至其它美甚多,非庙所宜及。
望之引避朝命,南游罗浮山,因公之宽裕宜人,知公之虔恪宜神,因道庙下,稽首海德,作诗遗南人歌之。
诗曰:
伊神孔硕,司海于南。
河伯之元,岳祇之参。
诞惟厥灵,风雨不□。
德实孚民,民依以瞻。
惟海洋洋,允敷无外。
川谷攸同,天地攸赖。
裒惟时大,罄天为对。
育物之无名兮,其冲宜尔无盈兮。
古之天子,以时望祀。
肇庙其旁,越在后世。
册以王爵,衮冕有伟。
介圭是瑞,太牢是牺。
嘉祐名元,新宫既绩。
惟斯民之力,惟令之职。
元侯之□,惟元侯之德。
由大君,锡神休,其无斁。
治平四年十月一日立。
刘玉刊。
屯田员外郎、前知番禺县邓中立重修。
屯田员外郎、前知番禺县王师元,屯田员外郎、知番禺县谢伯初朝奉郎、守尚书职方员外郎通判军州、兼管勾市舶司骑都尉、赐绯鱼袋孙□先,朝奉郎、守尚书都官郎中通判军州、兼管勾市舶司轻车都尉、赐绯鱼袋陆□□。
龙图阁直学士朝奉大夫尚书兵部侍郎、知广州、广南东路兵马都钤辖、本路经略安抚使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吕居简立石。
鹊桥仙 三月廿一 宋 · 梅坡
 押词韵第十七部
华桐日永,泛兰风细,节近朱明十日
玉麟何事吐书来,瑞世应、文章东壁。

绿衣戏彩,金樽酌醴,兰玉阶庭森列。
更看千岁树青青,管取并、三槐手植。
屯田议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五、《昌谷集》卷一六
士大夫喜速成之功,欲一岁而屯田百顷,未十岁而得谷数万斛。
募民而民不便于官,役兵而兵不习于农。
连营接屋,不足以安牛具;
三家共牛,不足以专畜养。
团结指挥等军额以骇观听,假内政府兵等古法以启物论。
上之人立为成说,而使州县吏勉强行之。
此所以计之而不能无费,驱之而不能无扰也。
古人此事往往出于上命者,未必成功。
便宜从事,不从中御者,率多奇效。
非人臣职分要在于专命,顾其间委蛇曲折,有不可以案牍传者。
今欲为简易之法,以渐行之,得其人而任以条目,然后集事。
淮南诸州军有荒田处,如庐州之盐陂,和州之元浦、湘城,无为军之柘皋,而其郡有建康都统司马司戍兵在焉者,取本军目前与日后有老死开落之数,且勿招补,关屯田司募军中子弟,或土著百姓与流离无归之人,从便应选。
年四十以下,试手眼走跳,量以等仗。
五尺五寸,不问事艺;
五尺四寸,施放本等弓弩;
五尺三寸,施放一石二斗弓,四石弩。
守倅县令尉亲试之,截拨开落钱米以为衣粮,相隰原五亩以为之宅,盖草屋二间以安其居,合同试五人以助其力,筑陂塘圩崖以定其业,给锄钁板筑以宽其费。
既成而后受田,有田而后课耕。
田有三等,分为十分。
上田二分,中田三分,下田五分。
有父母妻子可以助耕者,给田五十亩,牛一头。
独力者,给田二十五亩,两家共牛一头。
娶妻而愿增者,如有妻子之数。
凡买牛之费,皆书借贷。
每岁春首借种,立夏借粮。
每亩种谷二斗,粮米一斗,秋敛而责其偿,馀皆不问。
欲粜者官籴其半。
明年每亩有租课,上田四斗,中田三斗,下田二斗。
又明年递增一斗而止。
水旱蠲其租课之数,伤及五分以上者蠲其种,七分以上者蠲其粮。
分盖屋买牛与锄钁板筑之费,以为十分。
岁偿其一,过二岁增而为二,满十分而止。
水旱阁而不蠲。
凡奠居五家为比,合二百五十亩,其宅二十五亩。
十家为保,合五百亩,其宅五十亩。
比有师,保有长。
五保为队,队五十人,队有长。
五队为都,都二百五十人,都有长。
五都为屯,屯千二百五十人,屯有长。
诸屯以兼之,守倅总其要。
耕一岁而教阵法,二年而筑堡寨,三岁而涅其手。
不愿者从其便,乃别召募以因其业。
年满六十,许试其子弟与其亲戚以为之代。
取其保任,不取其服属,有争则以服属为之序。
不幸而死,其妻欲改嫁者,且募且试之,不保任。
不欲嫁,亦从其便,亦别召募以因其业。
牛老或死,力不能自办,又贷其值之半,分三岁而责其偿。
凡租课之谷,百斛为率,三十斛以备新募人种粮,三十斛以备新募人借贷,可以招二人。
三十斛以代衣粮之漕运,可以赡一人。
四斛以奉保长,二斛以奉队长,一斛以奉都长,一斛以奉屯长,一斛以奉州县长贰,馀一斛足以置金鼓旂帜。
大约一户而种谷十石,粮十石,室庐牛具之值五十缗,而一夫定矣。
借州县桩管交割钱万缗,常平米二千石,籴谷四千石,而二百夫定矣。
一年不水旱则种粮皆入,六年不水旱则借贷皆复。
六年之后,于官者皆偿,而所招之人已过倍矣。
一年而可以成队,十年而可以成屯。
不成队,不成屯,官不必强,吏不必罚。
请依粮而治私事,谁以为不可?
使百姓之贫者皆欲披坚,行伍之贫者皆欲耕凿,邻邑之所风靡,邻郡之所响应,则江上之军日削,而边上之兵日盛也。
无招军出戍之名,以惊外敌,正恐执事者之患在于无田,而不在于不济也。
必行内政,非管仲不可;
行府兵,非苏绰不可。
如此则因民之利,惠而不费,择可劳而劳之,劳而不怨。
虽无古人之才,无所不可。
其事则略,而其义则详,行之以久,习之以渐,无内政府兵之名,而有内政府兵之实。
节目可以小变,而本体不外是矣。
作《屯田议》。
王著作集跋宝祐五年四月 南宋 · 虞兟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四、《王著作集》卷末、《铁网珊瑚》卷二、《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绍兴六年赵忠简免相,陈公辅上疏,乞禁伊川学。
朱内翰经筵,不敢谏。
胡文定奉祠衡岳,独上疏封爵邵、张、二程先生,贴黄实荐著作王公与和靖尹公,皆伊川门人,乞以王公校正
中兴以来,程门后凋之松柏,独胡公、尹公、著作公而已。
虽然,著作晚际思陵,固未能昌其所学,然遗名遁世在崇宁,不与于屏逐学徒之时,洁身事道在绍兴,又不与于禁斥颛门之日,公之学力蕴蓄,始终全节,可谓不负师门矣。
观其奏篇论汲黯、宇文士及之忠佞,牛、李朋党之成破,至哉斯言!
虽千百年,可为龟鉴。
思陵以通儒称之,信哉!
宝祐五年丁巳立夏日雍国虞兟谨书。
甘州遍 凤仙 明末清初 · 陆求可
 押词韵第五部
朱明节,红紫满花台
忆初栽。
根如绿玉,叶如翠羽,一丛高下立苍苔。

风乍过,雨方催。
遮遮掩掩栏畔,先后几番开。
痴儿女、红甲映香腮。
拾花来。
金盆夜捣,凉露落间阶。
补寿贾芸樵同年六十时与秦澹如龚孝拱奉陪法华镇牡丹君于泥沟中寻花往来最为健特乙丑 清 · 何绍基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二十七
芸叟今年才六十,猿翁差长又加七。
羡君有子早登瀛,荡节抡才采华实。
老翁何苦守簿书,官符讼牒皓眉须。
声名占遍江南好,风土何如冀北都。
楼上图书楼下客,一日登降何止百。
人言努力因习勤,君谓好劳久成癖。
我游沪渎偶留滞,要阅江海大形势。
与君似有夙世缘,为我深筹晚庄计。
迂疏跌宕随天真,不惟不怪反益亲。
连日招邀看花去,欲归未归真好春今年四月十一日立夏。)
今年牡丹花颇少,寺园村舍来幽讨。
看君健步泥雨中,路旁儿童多笑倒。
法华古镇花所家,篱落空见枝横斜。
孤芳剩蕊倍矜重,想见爱才如此花。
六十称寿不为僭,莫惜歌娇兼酒酽。
我虽后至意盖勤,大瓮补酬香蚁滟。
金缕曲·戏荅研生,兼柬念园、心海,七用前韵。研生昨倒用前韵 清 · 何绍基
 押词韵第五部 出处:东洲草堂诗馀
忽到干戈载。
漫矜誇、森严壁垒,将坛无改。
此日竟成强弩末,又把沁园春采。
居士、茫无主宰。
我有坚城攻不破,笑谈间、坐看重围解。
何必问,锦囊在。

更兼爱字痴憨倍。
尽贪求、似担争道,如佣贩菜。
还是怡芬翁近道,瓦枕藤床清洒。
有团扇、新词竞买。
最羡陈郎烟雨里,破溟濛、一棹浮珠海
寻旧㝱,捉逋蟹立夏后少有晴日,至四月十二未申之交,乌云蔽空,狂风奇雨斗至,研生谓是蛟异。夜酌后填词三阕,盖疾如风雨也。陈心海即日之官岭南。)
奏为官场买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喧闹事状熙宁十年四月二十四日1077年4月24日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今再具官场买取息太重,亏损园户,致有词诉及生喧闹,画一奏列如后:
一、据九陇县税户党元吉等状称:「自来相承山坝茶园等业,每年春冬,雇召人工薅刬,至立夏小满时节,又雇召人工趁时采造茶货,逐日收来堋口投场货卖,得钱收买粮食。
每一称和袋一十八斤,内除出上件破用并输税、免役等钱折除算计外,每称只有利息一百五十至二百文以来。
往年早茶每斤货卖得九十至一百文,今来官中置场收买,每贯上出息钱三百文,招诱客人货卖其
牙子并兴贩客人为见官中息钱,却只于园人户茶货上估定,价例低小,每斤卖得一百文以来者,现今只卖得六十至七十文,却将馀上价钱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前去,以此园户盘费不足。
元吉等家各只有些小茶园,并不种植得诸般苗色,又为路途遥远,往复相去本场约一百五十里以来,若此价例低小,难以造作茶货,必见破败。
伏乞指挥,贵获存济」。
一、据九陇县税户牟元吉等状称:「自来只以佃食茶园为业,其茶园偏峻,不任种植诸般苗色,逐年举取人上债利粮食,雇召人工,两季薅刬,指望四月小满前后造作讫,投场破卖得钱,填还债利,并送纳诸般税赋。
若遇丰熟之年,米价平和,每袋上除折上件盘缠、输税外,上头只馀得利息一二百文。
或遇年辰较恶,米粮价贵,天时亢旱,生短浅,以此数目减少,虚折薅刬盘缠。
今蒙官中置场收买园户茶货,每贯上出息三百文,其每称和袋十八斤,牙子只称作十四五斤,若是薄弱妇女卖时,只称作十三四斤以来,每称约陷著一二斤,别无上头利息,心极忧惶。
昨蒙提举推官躬亲在茶场内看觑收买茶货,不与园户分擘逐处茶场、时候、早嫩、粗细、等第色额,只作一样收买,去年时节每斤卖得七八十文,今来只卖得五十文。
除牙子钱了,收得四十七文。
所有馀上钱数,令客人用作官中息钱收买,不管园户裹缠不足。
若不具状申讫,切恐将来转见沦亡失所」。
本州所据党元吉并牟元吉等二状,寻行遣帖堋口茶场,钤束牙子并专拦等,不得准前大称园户茶货,及剩除园户牙钱,仍仰常切点检茶货粗细、等第色额,一依自来价例收买。
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堋口茶场申:据至德山人户将到炭焙新茶赴场中卖后,却出纳三分息钱收买,请引出外货卖。
又申:自三月二十一日至月终,买到第二等新茶,并是园户马吉等情愿出纳息钱,请引前去。
一、据蒲村茶场申:本场逐日据园户将到新旧茶货赴场,随日收买出卖。
内有园户自出纳三分息钱,请引前去破卖,亦有客人在外,与园户商量价例了,却于园户处除下息钱,投场收买,请引前去,不虚。
一、据九陇县园户石光义等状称:「今月五日将到茶货投场破卖,每袋计一十八斤,和袋不委牙子除折,只称得一十四斤。
系第二等,每斤合准直价钱九十文,当日减下价例,每斤只收得大钱四十七文。
至到十三日,其每斤系第三等,合准直价钱七十文,每斤又再减价例,又只作大钱三十七文。
今来牙收光义等茶货,比前山下路人户粗一样减下价钱。
光义等住处系在后山,为地土寒冷,以此至小满前后,只造作得似前山第一等、第二等茶货,现在委的不依每年逐时等第价例,一样取意团断,即光义等各为雇召人工,每日雇钱六十文,并口食在外,其破人四工,只作得一袋,计一十八斤。
切虑光义等家,向后必有失所。
指挥」。
本州所据园户石光义等陈诉亏价事理,已帖堋口茶场,仰检详承受前后所降敕条指挥,候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请监官当面看验前山、后山、色额、等第、粗细,依自来市色实直、粗细、逐时市价,添减两平,称来收买,画时当官支给价钱,即不得容令牙子、专拦等依前低作价例,只作一等茶货收买,及非理大称斤两,致有亏损园户,无故拥并阻节,仍仰出榜晓示园户知委。
如受此指挥后,却将好为恶,将贵作贱,只作一等价例收买,致令园户再有词说;
或因本州察探得知,其牙子、专拦等必当勾遣赴州报勘施行,官员亦当勘劾闻奏,仍取责监官并牙子、专拦等知委。
仍仰本场分析今月十三日因何将石光义等第三等每斤只作三十七文收买因依。
并两次申茶场司,更乞措置,免致亏损园户去讫。
一、据管勾堋口茶场秘书丞尹固并濛阳主簿同共买薛翼等二状申:「今月十七日收买六万斤,计钱三千六百贯文,支用本、净利钱并尽,遂于十八日申州,乞相度支移交子六千贯文,应副十九日二十一日市收买茶货。
至十九日,天色才晓,据园户将到茶货赴场中卖。
当日巳时后,固等为现请交子未归,兼更值雨,遂向园户道:『请交子相次回归。
及等候天晴,与你称』。
其园户便自将直上来厅堆垛,团围固等,须要称,及向牙人道:『尔等当时通出抵产在官,今来官中无钱买,你牙人须著与我出钱买一市』。
固等各回廨宇及安下处。
主簿薛翼行至净众院门,其园户却致打本官手下公人,兼扯破薛翼袍袖,更寻牙人,意要相争。
牙人为见如此,各自回避,现不住差人四散寻觅。
固等切恐二十一日市别牙子买卖茶货,又虑园户准前争闹,别致不虞,系属人众,难为止约,乞差九陇县一员,赴茶场告谕园户,三五日所贵晓会」。
本州所据尹固、薛翼申报,寻体访得今月十九日有园户五千人以来投入茶场,直上监官厅上,指约不得,致打公人,并毁骂官员。
盖为刘佐等起请,须要旋买旋卖,出息三分。
其逐场若尽价收买到,恐客人兴贩无利,将来出卖不行,以此须至低估价例收买,每斤委只及一半价钱。
又缘逐日买及数万斤,监官实难照管得尽,其园户既被亏损,无可申诉,遂便聚众喧闹,人数颇众,难为约束。
今来后山正当茶货出众时节,切恐少钱收买,准前争闹。
当州勘会前后六度支与堋口茶场交子、现钱一万一千二百馀贯,银一千两,其银为园户不肯折请,已分与九陇等县出卖。
又为市并绝无现钱,因是货卖未得外,馀茶场司兑拨交子一万文,至今未到。
若得上件交子,尽数支用,亦只买得三两市(在州现今实直,第二十七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一文支用;第二十六界交子卖九百六十,茶场司指挥作九百八十文用。此亦亏损园户之一端也。)
本州虽已出榜,严行约束,指挥本处,候园户将到茶货赴场,即便依次称来收买。
如是园户准前要致打公人等,或毁骂官员,仰擒捉送州,待凭取勘,依法施行,兼差九陇主簿勾龙骧前往晓谕,同共买卖茶货。
切虑园户准前喧闹,别致不虞,又差本县令薛高三五日一次,在前照管。
申茶场司催促交子,并乞大段支钱赴州,应副使用。
及乞检会本州今月十七日申石光义等告说亏价事理,许令添展价钱去讫。
右,谨具如前,所据园户党元吉等状并蒲村、堋口两镇申述,并已条列在前。
臣伏见刘佐、李杞、蒲宗闵等妄陈愚见,茍希进用,尽将川茶禁榷,旋买旋卖,立法太重,取利太多,致令茶户被此深害,遂于今年三月八日后来,两次具状论奏,乞赐更此弊法,以幸远方。
狂瞽之言,未蒙采纳,方且日俟朝旨,俯就诛殛。
而臣部内百姓,累有申诉,皆言被官场减下价例,大有侵损,以至嗟怨,聚众喧闹。
臣虽严行约束,及差官同其管勾,须得相度茶色,添长价钱去讫。
今若隐而不言,虑恐因此生事,上误朝廷,须至再具论列,烦浼圣断。
盖缘刘佐等起请要出息三分,若逐场尽价收买之后,将来商旅计算不成,不愿兴贩,则积坏茶货,例被责罚,及干连人必著赔填。
以此须至顺承茶场司风旨,减价收买,所贵客人愿来兴贩,变转得行(假如一百斤,每斤一百文,若便作一十贯买,则恐客人不肯用一十三贯请买,以此减下园户价钱,只作七贯文收买,便于客人作十贯文请买。)
或是园户自纳三分息钱,请引出外(园户茶货须得中卖于官,若欲别处变卖,便成犯禁,无引不行,被此抑逼,须至自纳息钱三分,请引出外。)
情弊如此,上下通知。
茶场司臣僚恐出息不多,难沾赏典,空行文牒,督迫州县,其实则任令减价收买。
逐场监官畏惧茶场司威势,恐遭责罚,干系人众,深虑将来积压陪填,一向刻剥园户。
州县之吏,熟视疾苦,无力以救之,日久为害转深。
恭惟陛下仁民爱物,与天地等。
夙夜孜孜,讲求治要,惟恐一夫未得其所,必不容此刻薄小人茍希劳效,作为敝法,以困西南生聚,有累圣政,众所不平。
臣愚伏望圣慈检会臣今年三月八日十八日及今来所奏,早赐睿断,特降指挥下本路监司帅臣,采访利害。
如臣所言有一事一件稍涉虚诞,甘俟诛戮;
若万分有一可以采用,即乞更张茶禁,以便远民,或限数收买,或量减息钱,则山乡茶户,不胜至幸。
〔贴黄〕臣体问得六月以后,犹有晚茶一色,贵者每斤三十文。
若尽收买,所出之息,亦不甚多。
缘逐处自开场至今,买获茶货,旋行出卖,稍有厚利。
如或朝廷谓此成法难便改更,即乞自六月一日以后,权住收买,放令准私交易,所贵园户留得晚茶一二分,尽价卖与客旅,稍助生计,亦遗秉滞穗与民之义。
伏乞圣明,特赐采察(《净德集》卷一。)
九百六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四十」。
九百八十:文渊阁本作「九百六十」。
傅寺丞论释奠五条劄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四、《北溪大全集》卷四八
某伏以仲春丁礼期在近,其间有大不备当预措置,及大失当预禁约处,谨条画于后,少俾郡国典礼之末议。
伏幸台览。
一、祭器大不备,为侮神甚矣。
按先圣先师三正位,每位前祭器一分,该用笾十、豆十、俎八、簠二、簋二、爵一,皆初献官所亲临,固不敢阙。
次而东西壁从祀十位,每位前祭器一分,该用笾三、豆二、簠一、簋一、俎一、爵一,迫近先圣先师左右。
亦初献官目之所及,犹不敢不具。
至两庑从祀九十八位,每位前祭器一分,亦如东西壁之数,为其初献官目所不接,大段欠阙,往往九十八分之中,所见存只有三之一。
故于陈设不能一一均备,或两神位共祭器一分,或三四神位共祭器一分,亦有神位对空而无所设者。
使诸贤神明一皆来格,则全分者如何其独安?
共分者孰先而孰后?
无分者得无空视乎?
其为侮慢,可谓极甚,大有失礼经备物尽志之义。
宜移文学掌仪,阅实其数,除先圣先师三正位及东西壁从祀十位分前所合用祭器足数外,凡两庑从祀九十八位分前所见存祭器,实有若干,所欠若干,若笾豆、若簠簋、若俎爵,逐一计数,并尊罍之属,有损当脩,有阙当制者,一并具申,早差工匠制造,使前期照数一了办,庶至临时应用,无少阙乏,而有以实致其事神之敬矣。
然祭器之所以多欠阙者,亦有其故。
缘本州社稷、风雷雨师坛俱无祭器当行时,只就本学借用。
春秋二社日祭社稷,立春后丑日祀风师,立夏后申日祀雷雨师,每年间借用凡四次。
所用既频,在本学乃士人收管,固自谨重,而外借用者,兵卒搬担,既不保护,而吏胥抛掷,复不爱惜,或阅日之久而不还,或委地之湿而致腐,遂至损坏遗失,有此欠阙。
及本学正当释奠,礼官苟简蒇事,不知点检;
掌仪卤莽供职,复惮申糺。
非惟无以致事神之诚,而反以重慢神之罪,其害顾不大哉!
大夫祭器不假,此言大夫家祭器不可假人,亦不可假于人,况堂堂郡国,而可为假借用事乎?
以先圣之位之尊,而其祭器乃浪假于人,何以示严肃之意?
以社稷诸神之重,而乃假人之器以祭,亦何以致恭诚之心?
大夫祭器未成,不造燕器。
今燕器纯用金银,且无不备,祭器古朴,所费甚简,岂能当燕器百分之一,而不专致其用。
岂州郡事力不足办之,良亦不识轻重缓急之体矣。
今莫若于社稷祭器亦各专置一副,仍于官库所特立一祭器阁,谨其出用,而严其收藏。
不必专靠假借于学,则在学者不致易损坏,有全敬享先圣之心;
而在社稷者亦获尽精专,无失钦崇祀命祀之意。
为两得之矣。
一、牲牢大不备,为渎神甚矣。
如先圣先师三正位分前,牲体皆初献官所亲,享固不敢不备。
次而东西两壁从祀十位分前,迫近先圣先师左右,亦初献官目之所及,犹不敢草率。
至两庑从祀九十八位分前,乃初献官目所不接,大故灭裂,不惟祭器欠阙三之一,而牲肉只据位前所见有祭器实之,每分一俎,羊腥肉一小片,豕腥肉一小片,如指面大,可谓至极微鲜。
堂堂州郡,奉行国家尊祀先圣重大典礼,以诸贤陪从为荣,其正食惟在牲礼,而所荐只如此,使诸神一皆来享,则若何而饱乎!
或三四位共一分,则若何而均乎?
或对空无分者,又何以为颜乎?
其为亵渎得无太重,大有失礼经所以厌饫事神之义。
朱文公《释奠申明》指挥,乃颁诸州县所通行者也。
其中附载《政和五礼新仪》一条,称释奠文宣王,羊五、豕五,其割牲体,大小各有定品。
今本学释奠羊豕仅三头,又涉稚嫩,未该肥腯,而所割丰约又皆无度。
闻官府例破牲牢钱六十贯,今宜依文公《申明》羊豕之数,乃就上件钱数内会计诸色祭馔。
如鹿臡鱼兔等类,所经措置,牲牢羊豕各五头,宜从使旨裁断,每头羊若干斤样,每头豕若干斤样,立一定数,合该用钱若干可以了办。
其上件钱,有无剩欠,如或少欠,则并与支添,永为定例。
牲牢既备,又依割,则庶几从祀俎实可以丰洁,足致郡侯奉祀之敬,而不为虚享以渎神矣。
至祭毕之后,又须从使府指挥索久近例分胙,有无丰约之数,别加裁处,立为尊卑隆杀一定之品,庶以均神之福,而无至亵神之惠。
又以定人靖恭之心,而息人贪竞之志,令终一于也。
国之大事,莫重于祭。
毋以馂为祭之末,尊者不屑细务而忽之。
《礼》曰「善终者如始」,馂其是已。
故由馂可以观政,所以别贵贱之等,而兴施惠之象。
以庙中为境内之象,而祭为泽之大者。
上有大泽,则惠必及下,而境内之民无冻馁者,此之谓也。
一、按古礼经,皆是质明而始行事。
质者正也。
方正明而日光未见,未及乎明也。
今《释奠仪》有丑时行事之文,乃是奏大安大成等乐,多占时刻之久。
至行献处,实在交寅以后。
前后有司行礼,多是始于丑初,未及寅而已毕。
皆失之过早。
晦庵先生在此,于五鼓一点而始行事,至礼毕而天明,庭中恰已辨色。
参之《礼经》,虽非质明而始行事,亦至质明而毕事也。
欲及将来上丁行礼之期,一以晦庵先生为式,庶不失早晏之中,为得礼之宜。
一、灌酒是尽倾于地上,其三献中所谓三祭酒,是少倾三滴也。
每献毕,执事者彻爵中余酒于他器;
于受胙主人之就席也,执事奉先圣前所献余之酒诣主人之右,主人󲦤笏跪受爵,祭酒啐酒饮。
是乃饮神之惠,为福酒,不当别以酒进于主人,恐非所宜。
一、子弟士人观礼者,多入殿内两隅,至四五十人。
既迫近亵狎,纷拥喧哗,无以肃事神之仪。
而其间又有寡廉鲜耻者,于献官方徙步未出殿前,而已争攫果攫烛,烛光顿灭。
军人乘隙又攫肉、攫酒,盈殿中不胜其闹。
甚非古人祭后陶陶遂遂之义。
使先圣神驾尚留,宁不大见鄙于殿上乎?
晦庵先生行礼,虽郡斋中子弟来观,只设次于戟门内庑右旁植碑之处,未尝敢有一人径造殿内者。
今欲乞约束禁止,仍于戟门内庑右旁植碑之处,特设一观幕次,以待观礼者造焉。
庶几殿内肃静,无犯礼之虞。
右画一如前,欲望台慈特赐详酌施行,非徒以整饬一时仪之事,实所以兴起一邦礼义之风,诚非小补。
区区干冒台严,不胜皇恐之至。
麦穗两歧诗 明 · 饶与龄
上帝降康年,来牟明赐。
仲夏朱明时,绿野望如茨。
玉节祥光摇,金枝黄云委。
一茎涵春芒,两歧表圣瑞。
问之何因尔,刺史张君诒。
德政格苍穹,宝穑遗民利。
讴歌彻渔阳,俯仰欢老稚。
一方庆和丰,普天沾乐事。
汉代旌循良,后世诵贤勚。
告尔百君子,景行为赤帜。
上疏谏置官选职不以才 东汉 · 韦彪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九
臣闻政化之本,必顺阴阳。
伏见立夏以来,当暑而寒,殆以刑罚刻急,郡国不奉时令之所致也。
农人急于务,而苛吏夺其时,赋发充常调,而贪吏割其财,此其巨患也。
夫欲急人所务,当先除其所患。
天下枢要,在于尚书尚书之选,岂可不重?
而间者多从郎官超升此位,虽晓习文法,长于应对,然察察小慧,类无大能。
宜简尝历州宰素有名者,虽进退舒迟,时有不逮,然端心向公,奉职周密。
宜鉴啬夫捷急之对,深思绛侯木讷之功也。
往时楚狱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职,而类多小人,好为奸利。
今者务简,可皆停省
谏议之职,应用公直之士,通才謇正,有补产佃于朝者。
今或从征试辈为大夫
御史外迁,动据州郡。
并宜清选其任,责以言绩。
二千石视事虽久,而为吏民所便安者,各增秩重赏,勿妄迁徙。
惟留圣心(《后汉·韦彪传》,又略见《御览》三十四引谢承《后汉书》,又《艺文类聚》四十八引华峤《后汉书》作「欲急民所务,当先除其患。其原在尚书典枢机,天下事一决之,不可不察」。)
浑天仪 其一 东汉 · 张衡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五
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
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
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浮。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中分之,则一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覆地上,一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绕地下。
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
其两端谓之南北极。
北极乃天之中也,在正北,出地上三十六度。
然则北极上规经七十二度,常见不隐。
南极,天之中也,在正南,入地三十六度。
南极下规七十二度,常伏不见。
两极相去一百八十二度半强。
天转如车毂之运也,周旋无端,其形浑浑,故曰浑天也。
赤道横带天之腹,去南北二极各九十一度十九分度之五。
横带者,东西周天之中腰也。
然则北极小规去赤道五十五度半,南极小规亦去赤道出地入地之数,是故各九十一度半强也。
黄道斜带其腹,出赤道表里各二十四度,日之所行也。
日与五行黄道无劝。
月行九道,春行东方青道二,夏行南方赤道二,秋行西方白道二,冬行北方黑道二,四季还行黄道,故月行有亏盈,东西随八节也。
日最短,经黄道南,在赤道外二十四度,是其表也。
日最长,经黄道北,在赤道内二十四度,是其里也。
夏至去极六十七度而强,冬至运河有百一十五度亦强也;
冬至,日行南至斗二十一度,则去极一百一十五度少强,是故日最短,夜最长,景极长,日出辰,日入申,昼行地上一百四十六度少强,夜行地下二百一十九度少强。
夏至,日在井二十五度,去极六十七度少强,是故日最长,夜最短,景极短,日出寅,日入戌,昼行地上二百一十九度少强,夜行地下一百四十六度少强。
然则黄道斜截赤道者,即春、秋之去极也。
斜截赤道者,东西交也。
然则春分,日在奎十四度少强,西交于奎也。
秋分,日在角五度弱,东交于角也。
此黄、赤道二之交中,去极俱九十一度少强,故景居二至长短之中。
奎十四,角五,出卯入酉,日昼行地上,夜行地下,俱一百八十二度半强,故昼夜同也。
今此春分去极九十一度少强,秋分去极九十一度少强者,就夏历晷景之法以为率也。
上头横行第一行者,黄道进退之数也。
本当以铜仪日月度之,则可知也。
以仪一岁乃竟,而中间又有阴雨,难率成也。
是以作小浑,尽赤道黄道,乃调赋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从冬至所在始起,令之相当直也。
取北极及冲,各针穿之为轴,取薄竹篾,穿其两端,令两穿中间与浑半等,以贯之,令察之与浑相切摩也。
乃从针半起,以为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尽冲针之半焉。
又中分其针篾,拗去其半,令其半之际正直,与两端针半相直,令篾半之际从冬至起,一度一移之,视篾之半际少多,赤道几何也。
其所多少,则进退之数也。
从北极数之,则去极之度也。
各分赤道黄道为二十四气,一气相去十五度十六分之七,每一气者黄道进退一度焉。
所以然者,黄道直时,去南北极近,其处地小,而横行与赤道且等,故以篾度之,于赤道多也。
一气令十六日者,皆当率四日差少半也。
一气十五日不能半耳,故使中道三日之中差少半。
三气一节,故四十六日而差令三度也。
至于差三之时,而五日同率者一。
其实一节之间,不能四十六日也。
令残日居其策,故五日同率也。
其率虽同,先之皆强,后之皆弱,不可胜计耳。
至于三而复有进退者,黄道稍斜,于横行得度故也。
春分秋分所以退者,黄道始起更斜矣,于横行不得度故也。
亦每一气一度焉,故三气一节,亦差三度也。
至三气之后,稍远而直,故横行得度而稍进也。
立春立秋,横行稍退矣,而度犹云进者,以其所退,减其所进,犹有盈余,未尽故也。
立夏立冬,横行稍进,而度犹云之退者,以其所进,增其所退,犹有不足,未毕故也。
以此论之,日行非有进退也。
而以赤道量度黄道使之然也。
本二十八宿相去度数,以赤道为距耳,故黄道亦有进退也。
冬至在斗二十一度少半,最远时也。
而此历斗二十度二十一,俱一百一十五度,强矣,冬至宜与之同率焉。
夏至在井二十一度半强,最近时也。
而引历井二十三度一十四,俱六十七度,强矣,且与之同率焉(《续汉·律历志》注补,《开元占经》一。案:《开元占经》引作「浑仪图注」。)
诣阙拜章 其一 东汉 · 郎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
臣闻天垂妖象,地见灾符,所以谴告人主,责躬修德,使正机平衡,流化兴政也。
《易内传》曰:「凡灾异所生,各以其政。
变之则除,消之亦除」。
伏惟陛下躬日昃之听,温三省之勤,思过念咎,务消祇悔。
方今时俗奢佚,浅恩薄义。
夫救奢必于俭约,拯薄无若敦厚,安上理人,莫善于礼。
修礼遵约,盖惟上兴,革文变薄,事不在下。
故《周南》之德,《关雎》政本。
本立道生,风行草从,澄其源者流清,溷其本者未浊,天地之道,其犹鼓龠,以虚为德,自近及远者也。
伏见往年以来,园陵数灾,炎光炽猛,惊动神灵。
《易天人应》曰:「君子不思遵利,兹谓无泽,厥灾孽火烧其宫」。
又曰:「君高台府,犯阴侵阳,厥灾火」。
又曰:「上不俭,下不节,炎火并作烧君室」。
自顷缮理西苑,修复太学,宫殿官府,多所构饰。
盘庚殷,去奢即俭,夏后卑室,尽力致美」又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何必改作」。
臣愚以为,诸所缮修,事可省减,禀恤贫人,赈赡孤寡,此天之意也。
人之庆也,仁之本也,俭之要也。
焉有应天养人,为仁为俭,而不降福者哉!
土者地祇,阴性澄静,宜以施化之时,敬而勿扰。
窃见正月以来,阴暗连日。
《易内传》曰:「久阴不雨,乱气也,《蒙》之《比》也。
蒙者,君臣上下相冒乱也」。
又曰:「贤德不用,厥异常阴」。
夫贤者,化之本;
云者,雨之具也。
得贤而不用,犹久阴而不雨也。
又顷前数日,寒过其节,冰既解释,还复凝合。
夫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此言日月相推,寒暑相避,以成物也。
今立春之后,火卦用事,当温而寒,违反时节,由功赏不至,则刑罚必加也。
宜须立秋,顺气行罚。
臣伏案《飞候》,参察众政,以为立夏之后,当有震裂涌之害,又比荧惑失度,盈缩往来,涉历舆鬼,环绕轩辕
火精南方,夏之政也。
政有失礼,不从夏令,则荧惑失行,正月三日至乎九日三公卦也。
三公上应台阶,下同元首。
政失其道,则寒阴反节。
「节彼南山」,咏自《周诗》;
「股肱良哉」,著于《虞典》。
而今之在位,竞托高虚,纳累钟之奉,忘天下之忧,栖迟偃仰,寝疾自逸,被策文,得赐钱,即复起矣,何疾之易而愈之速?
以此消伏灾眚,兴致升平,其可得乎,今选举牧守,委任三府,长吏不良,既咎州郡,州郡有失,岂得不归责举者?
而陛下崇之弥优,自下慢事愈甚,所谓大网疏,小网数。
三公非臣之仇,臣非狂夫之作,所谓发愤忘食,恳恳不已者,诚念朝廷欲致兴平,非不能面誉也。
臣生长草野,不晓禁忌披露肝胆,书不择言。
伏锧鼎镬,死不敢恨。
谨诣阙奉章,伏待重诛(《后汉·郎顗传》。)
上书荐黄琼李固复条便宜四事 东汉 · 郎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十
臣前对七事,要政急务,宜于今者,所当施用。
诚知愚浅,不合圣听,人贱言废,当受诛罚,怔营惶怖,靡知厝身。
臣闻刳舟剡楫,将欲济江海也;
聘贤选助,将以安天下也。
昔唐尧在上,群龙为用,文、武创德,周、召作辅,是以能建天地之功,增日月之耀者也。
《诗》云:「赫赫王命,仲山甫将之。
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
宣王是赖,以致雍熙。
陛下践阼以来,勤心众政,而三九之位,未见其人,是以灾害屡臻,四国未宁。
臣考之国典,验之闻见,莫不以得贤为功,失士为败。
且贤者出处,翔而后集,爵以德进,则其情不苟,然后使君子耻贫贱而乐富贵矣。
若有德不报,有言不酬,来无所乐,进无所趋,则皆怀归薮泽,修其故志矣。
夫求贤者,上以承天,下以为人。
不用之,则逆天统,违人望。
天统则灾眚降,违人望则化不行。
灾眚降则下呼嗟,化不行则君道亏。
四始之缺,五际之厄,其咎由此。
岂可不刚健笃实,矜矜栗栗,以守天功盛德大业乎?
臣伏见光禄大夫江夏黄琼,耽乐道术,清亮自然,被褐怀宝,含味经籍,又果于从政明达变复。
朝廷前加优宠,宾于上位。
入朝日浅,谟谋未就,因以丧病,致命遂志。
《老子》曰:「大音希声,大器晚成」。
善人为国,三年乃立。
天下莫不嘉朝廷有此良人,而复怪其不时还任。
陛下宜加隆崇之恩,极养贤之礼,徵反京师,以慰天下。
处士汉中李固,年四十,通游、夏之艺,履颜、闵之仁。
洁白之节,情同皎日,忠贞之操,好是正直,卓冠古人,当时莫及。
元精所生,王之佐臣,天之生,必为圣汉,宜蒙特徵,以示四方。
夫有出伦之才,不应限以官次。
昔颜子十八,天下归仁,子奇稚齿,化阿有声。
若还,任以时政,伊尹、传说不足为比,则可垂景光,致休祥矣。
明不知人,伏听众言,百姓所归,臧否共叹。
愿问百僚,核其名行,有一不合,则臣为欺国。
惟留圣神,不以人废言。
谨复条便宜四事,附奏于左:
一事:孔子作《春秋》,书「正月」者,敬岁之始也。
王者则天之象,因时之序,宜开发德号,爵贤命士,流宽大之泽,垂仁厚之德,顺助元气,含养庶类。
如此,则天文昭烂,星辰显列,五纬循轨,四时和睦。
不则太阳不光,天地溷浊,时气错逆,霾雾蔽日。
自立以来,累经旬朔,未见仁德有所施布,但闻罪罚考掠之声。
夫天之应人,疾于影响,而自从入岁,常有蒙气,月不舒光,日不宣曜。
日者太阳,以象人君。
政变于下。
日应于天,清浊之占,随政抑扬。
天之见异,事无虚作。
岂独陛下倦于万机,帏幄之政有所阙欤?
何天戒之数见也?
臣愿陛下发扬乾刚,援引贤能,勤求机衡之寄,以获断金之利。
臣之所陈,辄以太阳为先者,明其不可久暗,急当改正。
其异虽微,其事甚重,臣言虽约,其旨甚广。
惟陛下乃眷臣章,深留明思。
二事:孔子曰:「雷之始发《大壮》始,君弱臣强从《解》起。
今月九日十四日,《大壮》用事,消息之卦也。
于此六日之中,雷当发声,发声则岁气和,王道兴也。
《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
雷者,所以开发萌牙,辟阴除害。
万物须雷而解,资雨而润。
故《经》曰:「雷以动之,雨以润之」。
王者崇宽大,顺春令,则雷应节,不则发动,当震反潜。
故《易传》曰:「当雷不雷,太阳弱也」。
今蒙气不除,日月变色,则其效也。
天网恢恢,疏而不失,随时进退,应政得失。
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璇玑动作,与天相应。
雷者号令,其德生养。
号令殆废,当生而杀,则雷反作,其时无岁。
陛下若欲除灾昭祉,顺天致和,宜察臣下尤酷害者,亟加斥黜,以安黎元,则太皓悦和,雷声乃发。
三事:去年十月二十日癸亥,太白与岁星合于房、心。
太白在北,岁星在南,相离数寸,光芒交接。
房、心者,天地明堂布政之宫。
《孝经钩命决》曰:「岁星守心,年谷丰登」,《尚书洪范记》曰:「月行中道,移节应期,德厚受福,重华留之」。
重华者,谓岁星在心也。
今太白从之,交合明堂,金木相贼,而反同合,此以阴陵阳,臣下专权之异也。
房、心东方,其国主宋。
《石氏经》曰:「岁星出左有年,出右无年」。
今金木居东,岁星在南,是为出右,恐年谷不成,宋人饥也。
陛下宜审详明堂布政之务,然后妖异可消,五纬顺序矣。
四事:《易传》曰:「阳无德则旱,阴僭阳亦旱」。
阳无德者,人君恩泽不施于人也。
阴僭潜阳者,禄去公室,臣下专权也。
自冬涉,讫无嘉泽,数有西风,反逆时节。
朝廷劳心,广为祷祈,荐祭山川,暴龙移布。
臣闻皇天感物,不为伪动,灾变应人,要在责己。
若令雨可请降,水可攘止,则岁无隔并,太平可待。
然而灾害不息者,患不在此也。
立春以来,未见朝廷赏录有功,表显有德,存问孤寡,赈恤贫弱,而但见洛阳都官奔车东西,收系纤介,牢狱充盈。
臣闻恭陵火处,比有光曜,明此天灾,非人之咎。
丁丑大风,掩蔽天地。
风者号令,天之威怒,皆所以感悟人君忠厚之戒。
又连月无雨,将害粟麦。
若一谷不登,则饥者十三四矣。
陛下诚宜广被恩泽,贷赡元元。
昔尧遭九年之水,人有十年之蓄者,简税防灾,为其方也。
愿陛下早宣德泽,以应天功。
若臣言不用,朝政不改者,立夏之后,乃有澍雨,于今之际,未可望也。
若政变于朝而天不雨,则臣为诬上,愚不知量,分当鼎镬(《后汉·郎顗传》)
四民月令 其四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七
三月三日,以及上除,可采艾及柳絮(注)
柳絮治疮痛(《齐民要术》三,《艺文类聚》八十二,又八十九引注作「柳絮可以愈疮」,《初学记》三,《御览》九百五十七,又九百九十七)
清明节令蚕妾治蚕室,涂隙穴,具槌㭙箔笼(《齐民要术》五,《初学记》三)
清明节后十日,封生姜。
至四月立夏后,蚕大食,芽生,可种之(《齐民要术》三)
是月也,华盛(《初学记》三,又《齐民要术》「盛」作「胜」)
可菑白沙轻土之田(《齐民要术》一,《艺文类聚》八十七,《御览》九百六十八,《事类·赋》注),可种稹禾(《齐民要术》一。「稹」本作「植」,依《御览》八百三十九改。《御览》此上文作三月三日」,据「齐民要术」,乃「二月三月」之误也),可种苴麻(《齐民要术》二,《御览》九百九十五),可种瓜(《齐民要术》二),可种胡麻(《齐民要术》二),可种黍(注)
之穄熟者,一名穄也(《齐民要术》二)
布谷鸣,收小蒜(《齐民要术》三)
华盛,农人候时而种(《御览》九百六十七,《事类赋》注)
是月也,冬谷或尽,椹未熟,乃顺阳布德,振赡穷乏,务施九族,自亲者始。
无或蕴财,忍人之穷;
无或利名,罄家继富;
度入为出,处厥中焉蚕晨尚闲,可利沟渎,葺治墙屋,修门户,警设守备,以御春饥草窃之寇。
是月尽夏至,暖气将盛,日烈暵燥,利用漆油,作诸煎药。
可粜买布(《齐民要术》三),可采乌头(《御览》九百九十),可种粳稻(《御览》八百三十九作「多种粳稻」)
美田欲稀,薄田欲稠(《齐民要术》二)
四民月令 其五 东汉 · 崔寔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七
四月立夏后,作鲖鱼酱(《齐民要术》八)
蚕入簇,时雨降,呆种黍禾,谓之上时(《齐民要术》二)
可种胡麻(《齐民要术》二),可种大小豆。
美田欲稀,薄田欲稠(《齐民要术》二)
可收芜菁、葶苈、冬葵子(《齐民要术》三,《御览》八百二十三),可作酢(《齐民要术》八,「酢」即「醋」本字)
茧既入簇,趣缲,剖线,敬经络。
草茂可烧灰。
是月也,可作枣糒,以御宾客(《齐民要术》三,《北堂书钞》一百四十七,《御览》八百六十。)可籴穬(注),大麦之无皮之毛者曰穬(《文选·潘岳马汧督诔》注)
及大麦敝絮(《齐民要术》三)
立夏后大热偶书 宋 · 白子仪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朱辂初闻建赤旗,绿杨犹啭旧黄鹂。
和风骀荡无三月(自注:立夏三月二十七日。),炎气凭陵又一时。
飘去馀香花衬屐,覆来浓荫叶成帷。
秋光只在前山里,不日凉襟却共披。
按:同上书卷一九
江渎庙碑 北宋 · 胡宗愈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
皇帝嗣位之十三载,圣德诞敷,格于上下,兵革不用,舆地来复,覆载之内,罔不驩喜。
正月丙戌,大赦天下,抚宁神人,无所不至,命长吏葺诸神之祠。
而江渎广源王庙在成都,艰难以来,岁久弗治,守臣世将,既再拜奉命退,切惟念江水祠蜀,远著祀典。
而其涤源岷山,朝宗于海。
以节宣天地之气,灵润所被,东西万里,功利及物,不可数计。
祀秩之尊,冠于四渎。
今祀在吾地,而坏不加葺,以重劳上命,臣之罪也,其不可弗虔?
即斋戒祗怀,躬至祠下。
阅栋宇之倾挠者,坦墉之穿败者,涂茨之剥落者,陛墄之陷缺者,丹垩之漫闇者,度所以新之。
周行庭庑间,见一碑巍然,其一唐节度使李景让文,载天宝六年诏书:「惟夏四月,肇辰迎气,其率祭官,祀南渎于益州」。
而其祝词曰:「嗣天子某,遣某官某,昭告于南渎大江,恭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明荐于神」。
其一国朝右补阙苏德祥文,载艺祖乾德六年诏举唐祀典,以立夏日祭江渎于益州
开宝五年,帝以旧祠隘甚,命有司绘河渎庙制度,增取赵庭隐故第,以建今庙。
盖祀事之修,备严唐制,而庙貌之盛,爰自本朝。
载瞻规摹,用意宏远,顾将废于因循,益震惧不自宁。
于是厉官僚,称事任,市材甓,募工徒,稽课程,谨出纳。
一物之直,皆取于官;
一夫之役,弗病于农。
三月丙寅命工,至六月丁巳落成。
凡为屋百六十有九楹,用钱七百二十万有奇。
虽轮奂一新,而旧贯无改。
于以崇开宝之成规,修前代之令典。
仰承圣上中兴复古之意,臣诚不佞,窃庶几万有一焉。
谨再拜稽首作诗曰:
艺祖继天,百神受职。
命蜀祠江,有庙奕奕。
圣主中兴,我祖是承。
饬其守臣,蜀庙以新。
有严其楼,有秩其祀。
群吏祗肃,惟天下使。
祀贶于神,弭灾致祥。
佑我下民,江水汤汤。
惠此坤维,其永无疆。
按:《成都文类》卷三二,四川省图书馆藏抄本。
客自故乡来留饮寓园并询家中近况系之以诗 清 · 姚燮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复庄诗问卷十
幽庭小立晨索诗,静听鹊语墙东曦。
推门忽见故乡客,恍如梦寐还迷离。
先言吾室各无恙,然后款致寒暄辞。
胡为颜面似吾瘦,光彩大减乡居时。
尔因行路致劳悴,吾因久客多郁伊。
郁伊在客何能挥,劳悴祇与风尘欺。
幸为旧侣共为客,且乘佳日斟佳醨。
露光动槐凉有姿,初旭到檐明蛛丝。
高城独鸟白云远,空阶乱蝶苍苔肥。
颇如吾乡晚春候,藤床共泛青颇黎。
但无烟海蔚蓝色,暗浮山黛来染衣。
君出门时上元节,玉蛾方闹灯九枝。
邻家灯棚高过屋,正照吾屋三丫
疏花缀梢极纤瘦,君过吾屋当见之。
曾见童子挽双髻,骑灯如马花前嬉。
花阴帘栊一篝影,娱此好夜须停机。
停机入厨办羹脯,酌我堂上欢解颐。
应将别后琐屑事,浼君传慰羁人思。
羁人思家已两月,两月无信颇怪疑。
谁料家人忆我心,近还随尔车轮驰。
明朝上巳三月时,大江菰熟多红鲻。
西院回廊数竿,猫头笋可穿吾篱。
买鲻斫笋作寒食,复应盼我筹归期。
还缘忆我并思尔,谓浼尔者吾当知。
古堂万柳城东隈,下有清沼湔裙宜。
湔裙流觞士女集,与尔挈榼听黄鹂。
莫同泛友互谦逊,见尔不啻兄弟依。
清明三月立夏夏初决意先君归。
归时君有慰家语,非我去慰当浼谁?
君家柴门临水湄,五月六月茨。
吾以手撷香离披,惜难寄尔天之涯。
李村罗浮 明 · 张天赋
 押词韵第一部
罗浮万丈摩晴空,朱明日日皆春风。
何当跨鹤飞云顶,数尽高低大小峰。